平安集团姚军：P2P网贷资金托管和存管
由深圳国际仲裁院（又名“华南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”，英文简称“SCIA”）主办的第六届华南企业法律论坛“中国互联网时代的法律创新”研讨会于2016年9月10日在中国“创新之都”深圳召开。境内外300多家企业的高管和法务负责人与各级法院法官、仲裁员、调解专家、高校学者、专业律师及政府决策、监管部门的负责人共约500人，围绕互联网背景下法律领域的热点问题，深入展开探讨。
中国平安集团首席律师、华南企业法律论坛主席姚军仲裁员就“P2P网贷资金托管和存管”发表专题演讲。实录如下：
我和大家分享的题目是“P2P网贷资金托管和存管”，刚好今年8月关于网贷业务的最新指导意见出来了，大家也比较关注，我就这个题目谈一下我自己的感想。
金融的数字化，以天然的优势登陆互联网，产生了“互联网金融”和“金融互联网”。金融又是一个民生需求的产品，应该具有公平性和普惠性，每一个人在需要金融的时候在每个地方都应该得到金融的服务，这与互联网开放、共享、平等、大众化、民主、去中心化的精神一拍即合，所以产生互联网金融和金融互联网是必然的。
我们最关注的新业态，也就是P2P这个业态，随之来到了我们的生活当中。它事实上是民间借贷的线上化，实现了个体之间直接的借贷。使得那些难以从银行获取资金的借款人，有机会以可负担的成本，获得生活、生产所需要的资金。对于解决小微企业，低收入人群的需求，对他们的贷款、融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。
但是大家也知道，现在好多平台频频出现问题，很多人在跑路。其实监管层在2014年的时候提出来，平台的资金要和投资人的资金区隔开，不能一起，并且提出了第三方的托管。但是到底怎么托管？托管是什么概念？并没有展开。事实上我们的银行，它的传统业务中包括了托管，商业银行托管对于银行要求很高，银行有责任和义务监督资金的来源和去向，核实项目资金走向的真实性。但是我们P2P实际上做不到，如果找商业银行进行托管，让银行监管资金，对借款人资信情况、资金来源、项目真实性进行核查，其实很多人到银行贷款，他们往往达不到银行贷款的标准，如果按照银行这个条件审核，他实际上做不到，没法借款，因此效果很差。
因为做不到，后来十部委出台了一个《关于促进互联网金融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》，提出资金要第三方存管，存管的目的事实上还是要让平台的资金和投资人的资金区隔开。事实上我们发现，平台不能建资金池，因为这个是银行的业务，平台是不能做的。银行做这个业务大家都知道银行有银监会管，除了外部有监管，内部也有他的准备金制度、坏账、分类等等，他有非常严格的管理。如果按照这一套要求平台，那基本不可能有互联网金融平台出现，因为几乎做不到。
那么他又提出来第三方存管，第三方存管又不能像我们一般意义上存管，存管是我给你建一个通道，你过账，我不管你，你完全走我这儿。这也有问题，我们当时的存管主要有几种模式。
一种是银行之间，客户直接在银行开账户，所有线上交易都是在银行账上、客户的账上进行，这是一种方式。
第二种是银行直接的存管，银行来存管，平台在银行开账户，最高级别是一级账户，在一级账户下面开子账户，子账户就是客户在下面的资金，也避免了平台去占用资金、挪用资金，这是一种方式。
第三种方式是银行和第三方支付机构，现在叫非银行支付机构他们联合起来，银行负责存管，第三方支付机构提供技术支持，他们提供技术性服务，支付、清算。
但是也不是完全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的理想，用得比较多的是我说的银行和第三方支付机构的联合，但是这种联合有一些平台他在技术上不能满足银行的要求，联合起来给他提供不了服务。因为平台的专业能力是参差不齐的，有的平台水平很高，有的平台可能就几个人搭一个平台就开始服务了，事实上达不到我们所说的平台要求。那么怎么办？银行要给他们提供服务，这个时候就开放了一个网贷存管通，也就是说你先接到网贷存管通，我再给你提供相应的服务，这也是一种模式，这是我介绍的实务中的一些情况。
监管为什么要强调资金的存管？它的目的其实就是让平台自己不要沾、不要碰投资者的钱，这就是我们说的不要有资金池。你有了资金池就有可能挪用资金，就有可能拿着钱跑路，它就不让你碰钱。那现在我们反过来说，如果网贷平台不碰钱，是不是就百分之百安全呢？事实上也不是。我们到平台上投资，平台为了让投资者规避风险，他都要找担保，比如说找融资性担保公司担保、保险公司保证保险、商业保理等，第三方进来认为没风险，但是事实上平台往往把你的钱监管了。投资没有风险，平台也不能碰我的钱，平台不碰钱的时候，事实上还是有风险的，商业性的风险还是有的。包括还有一个风险，除了商业风险之外，往往可能这个平台，他可能还是有自融，他可能拿个虚假项目到自己平台上融资自融，这种情况下通过存管、托管都是避免不了的。
那么怎么办？我们在想，是不是应该进一步的思考这个问题？如果要很好地开展我们P2P网贷业务，我们事实上要加强过程的监管，开展业务过程中要进行监管，往往我们投了钱到平台上面之后，这个项目是假的，借款人可能虚构了一个项目在平台上借款。这个时候就要有一个“过程监管”，你把它赋予给银行？我们说的互联网金融是要降低成本，满足大众需求，要普惠，但是你让银行帮你做监管，成本降低不下来，可能比银行贷款还贵。那平台要去做呢？有没有能力做？当然可以有能力去做，但是这也需要成本。我们有没有可能建立第三方的审批、检查机构？他专门做中介服务。借助互联网专门帮助你审查、审计，就跟我们财务上的审计一样，用以加强过程中的审查。当然还得需要我们平台本身有一个门槛，不能门槛太低，有一定技术力量，可以满足银行跟他对接。我们知道银行的技术很强，但是你平台对接能不能跟得上？为了托管、存管，为了履行必要的义务，平台原来的系统可能做不了，要专门建立一套系统，还要培养专门的人才，还要花精力、时间，这都要成本，事实上这个成本都会转嫁到投资人身上，所以互联网金融，以后不可能有非常高的收益。我们试想，一个项目可能收益那么高吗？不可能。现在很多平台，成本他自己扛着呢，扛不起了之后，可能有的人就跑了。他如果把成本转嫁给投资人，投资者收益必然会下降。
还有一点是，我们要利用我们的技术手段，互联网金融离不开技术。今天上午专家们都谈了技术，互联网金融离不开征信。互联网能得到很多数据；征信机构利用大数据、云计算，就可以去挖掘这些人的信用情况，加工信息。如果他能够低成本的把我们这个社会的信用体系建起来，能够让投资人知道借款人的信用情况，成本可能也会相对降低，信用风险也会相应降低，这种情况下我们才可以说是普惠、大众创新、万众创业。不然怎么谈？我都不知道对方是谁，怎么可能说一个不认识的人我就把钱交给他去创新？现在就要充分利用到这些技术手段，满足互联网金融上的工作，这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，我们的信用体系要建立起来。
最后我想说，要使我们的制度有效，往往不是光建立一个制度就可以，要把这个制度变活。怎么变活？就是参与到这个制度里的人，这个制度涉及到的方方面面，都要充分发挥他们的主动性。结合到我们的P2P行业，既有投资人，又有平台，前面我也说到如果有第三方的征信机构，第三方的审查机构，又有我们的监管部门，大家一起来参与，才能够充分发挥大家的主动性，还能够充分组织、协调大家，才能够使得我们P2P行业，互联网金融行业，能真正发挥它的普惠性作用，真正为大众创新、万众创业提供服务。谢谢大家！
